重塑东部西部格局 哪些城市被委以重任?
17日晚间,期盼已久的新一轮西部大开发重磅文件终于出炉。
根据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新时代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意见》),西部地区将“强化举措抓重点、补短板、强弱项,形成大保护、大开放、高质量发展的新格局”。
其目标是:确保到2020年西部地区生态环境、营商环境、开放环境、创新环境明显改善,与全国一道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到2035年,西部地区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基本公共服务、基础设施通达程度、人民生活水平与东部地区大体相当,努力实现不同类型地区互补发展、东西双向开放协同并进、民族边疆地区繁荣安全稳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对于与东部地区发展差距依然较大的西部,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定位变化。事实上,去年西部大开发进入第三个十年以来,相关政策已先后上马。
格局重塑
从去年《西部陆海新通道总体规划》出台、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上升为全国战略,到今年初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面世,一系列政策背后,西部将迎来怎样的新格局?
在民盟中央经济委副主任、中国城市和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研究员冯奎看来:“第一个方面是在国家全局中,西部地区具有的薄弱环节特征和短板性质并没有彻底改变,因此需要通过继续实施大开发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第二个方面是中央审时度势,结合当前全球形势分析,从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防范化解各种风险的角度,赋予西部地区更加重要地位。”
一个极强烈的信号是,东西部地区之间的关系即将被重塑。
中国区域经济学会秘书长陈耀指出,《意见》中,一个很重要的思考是西部地区要和全国同步,一方面是“同步建成小康社会,这是一个非常紧迫的任务,要解决包括扶贫攻坚等方面的问题”,另一方面是“在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上,西部也要和全国同步”。
值得注意的是,留给西部地区的期限只有15年。
目前,西部仍然面临人口、资源和经济发展错位的问题。截至2018年底,西部地区面积占全国70.6%,人口占27.2%,经济则仅占20%左右。而与此相比,东部地区同年的经济总量占比则达到53%。
具体到省市上,去年,广东GDP已突破10万亿大关,而西部甘肃、宁夏、青海、西藏4省GDP仍不足万亿;在去年迈入万亿俱乐部的17座城市中,东部城市有12座,而西部仅成渝2座。
“近年来,西部不少省份GDP增速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但要实现目标,要求仍然是非常高的,意味着西部城市还要继续在很长时间内保持这样的增速。”陈耀指出。
《意见》进一步为西部增加了更多合作筹码。比如,在进一步深化东西部科技创新合作上,“协同创新共同体”的思路被提出。一方面,西部地区将布局建设一批应用型本科高校、高职学校,明确支持“双一流”高校对西部地区开展对口支援;另一方面,也将进一步鼓励各类企业在西部地区设立科技创新公司。
与此同时,在新的区域发展格局下,西部地区发展的内生动力日益增长。
陈耀指出,除了“沿海带动内陆”的传统思路,“城市带动乡村”“中心城市带动城市群”发挥出愈加重要的作用。中心城市也愈加成为西部发展的动力源(600405,诊股),带动其国际化能级的大大提升。
基于此,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重庆、成都,关中平原城市群的西安等中心城市,以及西部陆海新通道的节点城市,均有望成为下一轮建设发展的重点。
成渝发展
这次“大礼包”的内容,不少涉及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双核”。
《意见》提出,“完善国家重大科研基础设施布局,支持西部地区在特色优势领域优先布局建设国家级创新平台和大科学装置”,以“打造区域创新高地”。
而从已公布的定位来看,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将“尊重客观规律,发挥比较优势,推进成渝地区统筹发展”,“成为具有全国影响力的重要经济中心、科技创新中心、改革开放新高地、高品质生活宜居地,助推高质量发展”。
冯奎认为,东西部科创合作需要多元主体、多种形式共同努力。
“已有的国家综合性科学中心都在东部的三大城市群,应加强在西部重大研究基础设施布局。”
他说,“此外,要集结优势学科、优势领域、形成合力。而最近成都、重庆共建中国西部科学城就是一个创新之举。”
他还提到,在建立以成果应用为牵引的机制、打造吸引东部研发类机构落户西部的重要条件,上海交大与重庆两江新区共建研发平台就有示范性意义。
更多具体利好集中在推动内陆开放领域中。
在此前发布的《“十三五”现代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发展规划》中,曾对“十三五”期间交通枢纽重点建设城市进行全盘规划。其中,成都-重庆为重点打造的国际性综合交通枢纽,昆明、乌鲁木齐、西安等城市则将建设国际性综合交通枢纽。
如今,步入“十三五”收官之年,各城市定位也发生变化。
《意见》提出,“鼓励重庆、成都、西安等加快建设国际门户枢纽城市,提高昆明、南宁、乌鲁木齐、兰州、呼和浩特等省会(首府)城市面向毗邻国家的次区域合作支撑能力”。
业内认为,随着“东西双向开放协同并进”的格局展开,西部城市将迎来“内陆变前沿、客厅变门户、低地变高地”的开放机遇。在“门户”新定位下,重庆、成都和西安三市将有全新的发展空间。
此外,一个值得关注的细节是,《意见》提出将“研究按程序设立成都国际铁路港经济开发区”。
去年,《西部陆海新通道总体规划》公布,被认为是“深化陆海双向开放、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的关键之举。其中,三条“南向通道”主通道之一,正是由成都出发到达广西北部湾。
如今,成都国际铁路港“升级”,是否将进一步提升这条开放通道的战略价值?
主题明确
陈耀认为,《意见》体现出西部大开发的两大主题是“两大”,即大保护和大开放。通过推动“两大”,才能进一步实现西部地区的高质量发展。其中,“大开放”促改革、促发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西部地区的开放仍然相对较慢,到现在为止,西部地区无论是进出口贸易还是外资利用,在全国占比均不到20%,比例相对较少。但是最近这些年,它的开放增速非常快,尤其是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合作,包括‘引进来、走出去’,到海外共建园区,让开放已经开始对于西部经济增长产生明显促进作用。”
数据显示,2019年,民营企业超过外商投资企业成为中国第一大外贸主体。其中,借助“一带一路”倡议和区域综合成本比较优势,西部地区增长达22.4%,超过东部地区13.6个百分点。而在外商投资领域,成都的英特尔以1265.4亿人民币居2019年中国进口企业第三,仅次于中石化和中石油两家公司。
那么,西部地区下一步开放的方向和重点在哪?
《意见》对西部各省份进行了全盘布局:重庆、四川、陕西:“打造内陆开放高地和开发开放枢纽”;新疆:“加快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建设,形成西向交通枢纽和商贸物流、文化科教、医疗服务中心”;甘肃、陕西:“发挥丝绸之路经济带重要通道、节点作用”;贵州、青海:“深化国内外生态合作,推动绿色丝绸之路建设”;内蒙古:“深度参与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云南:“提升与澜沧江-湄公河区域开放合作水平”。
可以说,尽管每个省份侧重点不同,但都与开放深度绑定,通过发挥各自优势,推动新一轮开放在西部地区的探索。
这种全面开放思路,在交通建设中也可见一斑。比如,在港口建设上,《意见》不仅提及中新(重庆)战略性互联互通示范项目,还提出将完善北部湾港(000582,诊股)口和加快位于南宁的中国-东盟信息港建设等。
除范围进一步扩大,内容也将有所改变。
陈耀指出,“现在所说的开放跟过去不一样。它不仅是一些传统、落后产能的输出,更是通过这种开放,带动我们的高品质、优质产能输出,并通过这种改变,带动资源高效利用,提升环境承载力等。”
《意见》也提出,将推进西部地区积极参与和融入“一带一路”建设,发展大数据、人工智能和“智能+”产业,大力发展工业互联网。
而除了对外开放,对内开放也将进一步实现。比如,西北省份与江苏、山东、河南等东中部省份的互惠合作、珠江-西江经济带建设、东西部自贸试验区交流合作、西北地区与西南地区合作互动等,不一而足。
“通过开放,能够使西部地区的发展逐渐摆脱对国家投入的依赖,培育自我发展能力和更强的生命力。”陈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