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丝袜也不放过!揭秘假“名媛”背后的真“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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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爆火的上海“名媛”,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
事情源自一篇名为《我潜伏上海“名媛”群,做了半个月的名媛观察者》的刷屏文,作者声称,自己花了500块钱“卧底”进入了一个“上海名媛”微信群,在里面真切地体会到了魔都名媛们的魔幻之处:
从豪华酒店的双人下午茶到豪华酒店客房,再到名车名包,都是她们“拼单”的范围,甚至连价值600元的二手丝袜都不放过,只为了借用这些物品来拍出体面的照片,在社交媒体上搭建起自己的“名媛”人设,仿佛诠释了爱“拼”才会赢的道理——只不过,这里的“拼”成了拼多多的“拼”。
正当吃瓜群众们热议纷纷时,网络上又出现了某拼单“名媛”的回应:“我花自己的钱,不偷不抢,拼个酒店包包怎么了?”此言一出,再度引爆舆论。
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罕见。前两年有个非常流行的词语,叫“伪精致”,大意是讲现在有一些年轻人,他们过着与自身收入水平不一致的“精致”生活:穿着价值大几千上万的联名球鞋,用着动辄几千元的“深海之谜”护肤品,买着奢侈品牌的包包,喝着几十元一杯的星巴克,俨然一副浓浓的小资风情。而这些,都被他们用美颜相机记录下来并展现在朋友圈的九宫格之中,满屏的点赞与羡慕之情令他们享受不已。
有人打了个比喻:鸟类为了求偶,会把艳丽的羽毛展示给对方,也会四处收集亮晶晶的东西放在窝里,吸引异性的注意。
在这一点上,“装富”的人们似乎像极了鸟类,然而他们的做法似乎并不一定会像鸟儿那样,总是能收获理想的结局。
这让我想起了法国作家莫泊桑创作的著名短篇小说《项链》:
故事讲述了小公务员的妻子玛蒂尔德为参加一次部长举办的晚会,特意向朋友借了一串钻石项链,这条钻石项链让她在舞会上出尽了风头,仿佛自己已跻身于上流社会之中。怎料晚会结束后,项链在玛蒂尔德回家途中不慎丢失。为了赔偿给朋友一条一模一样的价值三万六千法郎的项链,她不得不节衣缩食,为别人打短工,整整葬送了十年的青春。当她终于能够还清欠款后,她的朋友却告诉她,那条项链只是一条价值五百法郎的假项链。
在教科书上,玛蒂尔德的悲剧被定性为“资产阶级的虚伪性和拜金主义对人的腐蚀”,但仍有很多人并不讨厌马蒂尔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年轻女子,只是想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她有什么错呢?
的确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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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哲学家鲍德里亚曾经提出过一个有意思的“符号消费”理论。
在他看来,尽管许多物品都具有使用价值,但物品的本质是它们所象征和代表的意义。无论是一辆汽车、一款大衣,还是一瓶香水,都暗示了它的拥有者社会地位的区分,这就是商品的符号价值。而一件商品越是能够彰显出其拥有者或使用者的社会地位与声望,它的符号价值就越高。此时,人们消费的目的已不仅仅是出于实际需要的考虑,而是格外突出商品背后所标识的符号价值,以此来满足他们展示自己“不同寻常”的欲望。
例如,很多人买车倾向于选择奔驰而不是现代,并非是奔驰更有用途,而是因为这个品牌会让人联想到更高的社会地位;很多人喝咖啡愿意买星巴克而不是瑞幸,不是星巴克味道有多么别具一格,而是他们觉得这样更能显现出自己的消费品位。
客观地讲,一定程度的符号消费是有其积极意义的,它让商品具有了“文化”气息和不一样的内涵,诠释了一种更高级别的消费格调,标志着人们消费层次的提升和生活质量的改善,也意味着消费的同时还能收获精神享受。而从历史的角度看,符号消费模糊了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之间的界限,让消费过程中的“审美”元素不再为精英阶层所垄断,凸显出现代消费日益民主化的趋势。
然而,随着消费主义浪潮的席卷而来与不断演化,符号消费却逐渐变了味道。
鲍德里亚认为,在消费主义的大环境之中,符号消费愈发泛滥,其代表的“拟象”越来越背离商品的真实使用价值,以至于真实趋于消失,世界成为了“拟象”的世界。在此过程中,现代传媒的大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各种商业广告的图像、文字、声音符号充斥于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电影之中,很多广告都不强调商品的价格和性能,而是通过附加美丽、浪漫、奇异等文化特性来对民众的消费进行“劝说”。
比如,为了激起民众的购买意愿,商家常常将饮用可口可乐与繁荣、成功、时尚的意义相关联,为美酒和香水赋予优雅、浪漫的异国风情,给洗衣机等家电产品穿上了科技进步、追求美好生活的外衣……
商品在广告宣传的作用下,变得越来越符号化,越来越脱离商品最初的使用价值范畴。而这样的脱离走向某种极端,就会引发各种物极必反的失序和混乱。
至此,便出现了消费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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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化,是指一个事物过渡到自己的对立面,变成了与自身本质相反的东西。
消费的真谛,在于带给人们更加幸福满足的生活,人们本应是有感情有判断力地进行有意义、有人情味、有创造性的消费。然而在极端的符号消费影响下,消费彻底背离了其最初的意义,同时也日益扭曲人们的价值观念,继而引发一系列深远的危害。
最核心的,便是“人”的个性逐渐失落,日益沦为金钱和商品的奴隶。
不少人甘愿追随和迷恋媒体制造的热潮和焦点,以为消费的自由就等同于全部的自由,认定了通过“平等”的消费能抹平人与人之间的任何沟壑。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被豪车、名表、奢侈品牌、首饰背后的符号价值所束缚、控制甚至是奴役。他们在购买商品时,既不考虑手里的钱能否承受其价格,也不考虑这些商品是否真的是自己所需要的,更不考虑这些商品是否对自己的健康和环境有害,买它们只是为了占有它们,并享受其符号意义带来的地位、身份和品位:即使我没有一点点艺术鉴赏力,我也可以购买最珍贵的画;即使我没有欣赏音乐的情趣,也不妨碍我购买最好的留声机。
这时,人们因为对金钱和商品的盲目“崇拜”而迷失自我,消费成为了对人们欲望的满足和炫耀的资本,而不是因为人们自身发展的需要,他们将最大限度的消费作为衡量自己是否幸福的标准,甚至“理智地认为,这样贪婪欲乃是自己所向往的一种更美好的生活体现。”久而久之,人们势必将丧失作为个体的意义和本真面目。
或许会有人觉得,能够随心所欲地消费就是最大的幸福。然而,真正的幸福绝不仅仅停留在物质享乐层面,而是人们能够拥有健全的人格,能在生活中充分发掘自己的潜力,实现物质和精神的全面发展及满足。如果只是单纯地将拥有财富和享乐视为幸福的衡量标准,那么人的实现、本性和全面发展无疑会遭受这种“异化”力量的无情压制,表面的物质充裕更是根本无法填补他们内心的空虚。
消费主义下的消费异化,就像个邪恶的幽灵一样,困扰着很多人。
美国社会理论家马尔库塞曾经描述过这样的社会现象:“工人和他的老板享受着同样的电视节目并漫游同样的游乐胜地,打字员打扮得同她雇主的女儿一样漂亮,黑人也拥有盖地勒牌高级轿车。”
工人也好,黑人也罢,他们同本文开篇提到的上海“名媛”与《项链》的主人公玛蒂尔德并无本质区别:他们对于上流社会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他们沉迷于上流社会的物质调性与消费繁荣,他们认为上流社会是由金钱的富有和够逼格的消费来定义的,他们认为通往上流社会的道路是可以通过模仿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来完成的。殊不知,这一切的一切,正好坠入了“幽灵”设下的圈套之中,贻害无穷。
说句良心话,谁都想出人头地,谁都渴望实现阶层的跃迁,但这是个巨大的挑战,绝不是拼几单奢侈品、发几张朋友圈照片就能达成的。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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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宏观经济的层面上看,扩大消费规模固然很重要,这是支撑国民经济可持续增长的中坚力量。
但必须清楚的是,我们真正需要的是消费,而不是消费主义,更不是消费异化。经济的发展与个人的全面进步,从来都不该相互脱节或是背离。
正因为如此,当代年轻人树立起正确健康的消费观才显得极其重要。在此,我尝试着给出三点建议,供各位读者参考:
第一,量入为出,适度消费。
有钱是花钱的前提,每个人的消费支出都应与自己的收入水平相适应,正如老话所说,“有多大本事就吃多少饭”。在此基础上去倡导积极合理的消费才是上策。试想,如果一个人的月收入是3000元,那么为了面子而花5000元请朋友吃大餐,或者秉承“交流至上”的理念而花1000元请朋友吃顿尚可的便饭,哪一个更合适呢?
第二,避免盲从,理性消费。
要秉承“消费是为了满足现实需求”的观念,结合自身实际情况去购买最合适而非最贵的那款商品。消费过程中,自己要有主见,尽量避免盲目地随大流、追风头,杜绝与他人攀比。
第三,知己知彼,谨慎消费。
谁都会遇到急用一大笔钱的状况。此时,如果确实需要通过借贷手段来获取资金,那么至少应做到“知己知彼”,即考虑清楚自己是否能够做到按时还款,仔细筛选市场上靠得住的贷款产品。一旦进入还款周期,应做好资金配置与支出规划,从而在确保自己信用记录的同时,不给家里其他人添麻烦。
临近尾声,我想说的是,“买买买”绝不是满足精神需求的唯一手段,年轻人们更应该通过读书、运动、旅行等其他方式来充实心灵,开拓视野,而这些,也是实现个人全面发展不可或缺的元素。
毕竟,“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