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痴男”李国庆：求不得，放不下

笑你我枉花光心计，爱竞逐镜花那美丽

怕幸运会转眼远逝，为贪嗔喜恶怒着迷

责你我太贪功恋势，怪大地众生太美丽

悔旧日太执信约誓，为悲欢哀怨妒着迷

——《难念的经》，林夕

2010年12月8日，当当在纽交所上市，负责敲钟的是李国庆。他调皮地敲了两下钟，因为“当当”就有两下（一般上市只敲一下钟）。站在他一旁的俞渝笑着看着他，宠溺的眼神像看着还没长大的孩子。

（图源：网络）

李国庆和俞渝应该都没有想到，九年之后两人的婚姻就走到尽头。而且两人还将互撕的过程公诸于众，成为坊间吃瓜热议话题。

说什么恩爱夫妻，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今年，李国庆两度闯入当当总部，欲夺公章自立（史称“庆帝拥玺自立”），结果在第二次夺章时终于湿鞋，被行政拘留10日。10天拘留释放后，李国庆公开信表示，仍要接管当当，维护股东权益。

李国庆去年便宣布净身出户，并二次创业创办早晚读书。不料似乎是潇洒离去的李国庆却始终还是惦念着他的当当网。

佛曰，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李总对当当是求不得。求不得本够难受，偏生李总还放不下——其结果可能只是一段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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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庆的当当执念——放不下

李国庆在1996年认识俞渝，1999年夫妻两人创办当当网。李总忘得了俞渝，却还是放不下当当。

早在1989年李国庆从北大毕业两年想着创业，便将目光放到图书出版领域。93年，李国庆联合北京大学、社科院、农业部等联合创办“北京科文经贸总公司”，获得创业第一桶金。三年之后，李国庆远赴美国考察，在那里认识纽约大学MBA毕业的俞渝。当时的俞渝已创立自己的企业兼并财务顾问公司TRIPOD国际公司。

俞渝比李国庆小一岁，本科也在北京（北外英语系）就读。两人经历背景相似，认识五个月之后便在美国闪婚。婚后俞渝随着李国庆回国。李国庆后来将这段婚姻形容为华尔街女精英回国嫁给一只土鳖。

在创业初期，俞渝对李国庆帮助甚多。按李国庆说法，公司投资人关系、融资以及后来在美国股市私有化，都交由俞渝负责。甚至俞渝很多给他的文件他无论是否看懂都会签名。李国庆在公司负责重大决策，而资本市场、和投资人关系则交给俞渝。

李国庆将俞渝形容为公司的“党委书记”，而他只是管事的厂长。

去年双方开撕，让俞渝在当当成立初期在公司职责更加具象。按她在微信单方面表示，当当网的A、B、C轮融资、业务、上市及电商平台的价格战其实她都有参与。上市五年的季报业绩发布会她作为董事长均有亲自参加。

当然，这都是李国庆和俞渝自己的片面之词，个中真假即使是本人也很难辨清。

但从之后李总与俞渝双方之间的关系来看，他与发妻之间关系并不算好，但是对当当网，却的确有超乎寻常的执念——甚至很让人怀疑，李国庆之所以会与俞渝闪婚，是不是主要是为了给他勾画好日后的事业找个好帮手呢？

李国庆儿子9岁的时候到新浪总裁汪延家做客，回来问李国庆为什么他们住大别墅，而自己家还在租房子住呢？

李国庆回答儿子说，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他就想改变出版业。图书出版业只有几百亿市场。他要的是改变读者的买书和阅读习惯，并不追求财富最大化。

在月初发布的公开信中，李总表示争产并不是他的初衷，主要是看到当当再三错失战机，感到痛心难忍。当当在出版、电子书、网络文学、实体店、文化地产及时尚自有品牌百货方面均无建树。

（图源：微博）

那有没有可能李总只是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还是想着的当当网的资产呢？

如果回过头看看当当那些年错过的融资历史，其实不难发现无论是俞渝还是李国庆本人，都不是那么关注“钱”本身。

04年当当网销售额1亿元时，亚马逊就提出过用1.5至2亿美金的代价将当当网买下来，按当时李国庆夫妇的持股比例大概相当于可以拿到人民币5亿元。但结果李国庆结论是再过三四年将当当网销售额做到三四亿美金再转手给亚马逊。

当年百度搞MP3频道，当当还是中国最大的CD、DVD销售商。李国庆随即向他的师弟李彦宏反映，主要也不是因为MP3会令当当失去音像销售商方面的业务，而是这样游走在灰色地带的MP3会替代了音像产业。

事实的确如此，野蛮生长的无版权MP3让中国音乐版权收费时代迟到了好些年（至今消费习惯仍未完全培养起来），音像出版产业更是在其冲击下步入黄昏。

所以从李国庆创立当当网21年的经历来看，他与俞渝的婚姻经过了各种矛盾大概率是走向尽头了，但是他对于当当和国内出版业的执念还是很深，是为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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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求不得

李国庆放不下当当，在“庆帝”一番番拥玺自立戏码之后，当当是否有可能如“庆帝”所愿，终入囊中呢？

从双方现有的持股来看，当当网最后的归属会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按企查查所示，目前俞渝持有当当网64.12%的股权；李国庆持有27.51%的股权。该部分股权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只有在双方同意离婚的情况下才会平分。

目前李国庆所谓合法拥有“当当”的依据主要是本来他和俞渝之间商量好是让她管理三年，现在已到了第四年，离婚平分股权是自然而然的事。

在此基础上，李国庆已赢得小股东支持，持股将超过51%，故取得对公司控制权。

（图源：企查查）

这上面的漏洞其实不少。首先，俞渝在当当的地位不是由夫妻“商量”出来的，所谓过几年就要换说法并不成立。

第二，俞渝不会同意李国庆在平分财产的条件下离婚。在6月的两人离婚案庭审上，李国庆就坚持离婚，俞渝却表示两人仍有感情，拒绝离婚。证据包括两人曾共同出游、李国庆在她生日时候给她送花及将朋友赠送的蘑菇分她一半（庆帝：不料大事最后就坏在半袋蘑菇上……）。

第三，俞渝、李国庆和成年人孩子在16年就已达成家庭财产分割书面协议，之后财产分割要按该约定履行。但该协议分割比例不是1：1。

第二、三点说明了，在两人已谈崩的情况下，通过法律手段解决诉讼李国庆没有任何胜诉把握，俞渝只会在对自己有利情况下才会点头同意离婚，这时候李国庆是不可能获得当当控制权的。

即使李国庆真的接掌当当，他所力主的多元化业务倡议亦很难取得成功。

2010年，当当成立服装事业部；2011年，当当推出奢侈品网购；2013年上线专卖尾货的“尾品汇”；2014年则是主打特价的“新品闪购”；当当旗下亦曾开设有网络原创文学平台“豆瓜网”。

但以上多元化业务布局最终都不过黯然淡出平台。

上文提过，无论是李国庆还是俞渝，对于外部融资都颇为挑剔。这也让当当错过的扩张最佳时期。

2013年及2014年，百度和腾讯先后提出投资当当网，都迟到闭门羹。不久之后，腾讯即以2.14亿美元入股京东。

之后的京东完成了从垂直电商到综合电商的转型，而当当却只能原地踏步，固守出版业基本盘。

那些年，刘强东和李国庆曾在微博公开约架：

京东先是宣布每本书要比竞争对手便宜20%；李国庆应约将每本书价格降到全网最低；刘强东又嘲讽李国庆钱已烧光，李咬牙宣布斥资4000万元对电子商品及百货类商品降价，反击京东3C老巢；京东商城随后跟进降价8000万元……

跟不上步伐的当当真的就在电商大战中掉队了。

2016年，当当退市。俞渝表示其5亿多美元的市值并不能体现公司价值。但在2015年，公司的净利润已被挤压至只剩9200万元，同比增长3.89%。

（图源：同花顺）

假设李国庆能执掌当当，重演过去多元化业务的发展道路，以现在当当的资金实力，面对同行巨无霸淘宝/京东/拼多多，靠什么突围呢？

从前尚且不能，若经营没有拼多多一般错位竞争，李总的多元化当当恐防会成为下一个小众的“早晚读书”。

李国庆接掌当当不能，是为求不得。

3

断舍离

当当两位当家之间的分歧，早在2018年便有端倪。在海航系发布拟收购当当的公告前，李国庆票圈是这么写的：

“所谓的婚姻就是……有时候很爱他……有时候想一枪崩了他……大多时候是在买枪的路上遇到了他爱吃的菜……买了菜却忘记了买枪……回家过几天想想还得买枪……”

对于当当的经营理念，李国庆和俞渝是两个极端。李国庆主张扩张，抢占新市场；现当家人则以利润为导向，做小而美的垂直领域龙头。

两人理念上的差异最终导致了当当经营很难有统一，错过了发展的最好时光。

在最近的微博中，李国庆认为现在六亿利润，百亿市值不应是当当的目标，它的目标应该是二十亿利润，百亿美元市值。

但李国庆过去从来就没有证明过他有带领当当从一众电商平台中突围的能力。而且，当当对于他始终是求不得、放不下的白月光——庆帝无论再多少次起义，还是很难获得当当控制权。

其实看到李总的执念和放不下，很容易让人想起《天龙八部》里形形色色的人物，无一不是执念太深，欲求不得，放不下，最终酿成一出出悲剧：

慕容复一心复国，最后落得痴呆；武痴鸠摩智在枯井底功力全失；段正淳爱所有情人，却不得善终；阿紫喜欢乔峰，无论如何却得不到乔峰的心；阿朱因为要替段正淳解围被乔峰所杀；甚至是小人物谭婆与赵钱孙亦是悲剧结尾……

林林总总，无一例外。

如今的“当当痴男”李总，就像天龙八部里角色一样执念太深，结果可能……

这时候，明知求而不得，李总断舍离会不会好一点呢？